烂云

【禹行舜趋】风调禹顺/未开花的树

上一棒:@香炸石榴籽  

_心动原则/风调禹顺

_ooc预警勿上升！

 

1_

“嗡嗡”

 

 

手机被压在屁股和沙发中间，消息振动的声音显得更加沉闷，但给人的触感还是非常明显的，张泽禹放下手里的薯片去捞手机，但注意力还是放在电视上，刚跟着电视里数了新年倒计时手机就响了，他自以为然地认为是哪个朋友发来的新年祝福。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他并没有猜错，但小红标后面的人名让张泽禹愣了神，张峻豪。只是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就让张泽禹点开聊天框不知道怎么回复，他们两个好像早就不说话了，这条信息好像也只是群发……他实在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来搪塞自己。

 

 

删删减减一个字也没有发出去，隔了两分钟，张峻豪又发消息来，“泽禹学长，不知道怎么回就别回了，新年快乐！”

 

 

这让他更加不知所措了，手机像个烫手的山芋，讷讷地敲了新年快乐就立马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幸好父母早睡了，不然看到他这前后冰火两重天的反应肯定要问他在发什么神经。

 

 

电视里晚会也已经到了尾声，难忘今宵回响在整个房间，唯独进不到张泽禹的耳朵里。他眼神失焦地盯着电视，满脑子都在回想他和张峻豪是怎么成了现在这样。

 

 

害，再怎么回想也没办法，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说两个人好像也没有发生过特别尖锐的矛盾，就连他的情感都是偷偷的，小心翼翼地藏着。

 

 

2_

和无数个平凡的夜晚一样，张泽禹下了晚课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住在校外的缺点就是离学校要走一段路程。等红灯的时候收到舍友的信息，是问他能不能路过汉堡店帮忙取一下餐，张泽禹低头敲着可以，再抬头绿灯已经亮起，抬脚融入人群。

 

 

张泽禹有点社恐，推开门看到店里人很多的那一瞬间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不带个口罩出门呢。好在大多数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就算有人注意到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就又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张泽禹在心里松了口气径直走到收银台，“十七号好了吗？”

 

 

柜台的姐姐看了看一长串的单号，“还没好，你坐旁边稍等一会儿吧。”

 

 

“要多久？”

 

 

“十分钟左右。”听到她的回复张泽禹点了点头，回身用目光扫视着店里的空位，最后坐在了一个男生旁边。店里有好几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张泽禹猜他们是哪个高中的学生。

 

 

张泽禹悄悄地打量着旁边的男高，在打王者吧是，玩的好像挺不错，还会指挥队友呢。目光上移到校服徽章，庆大附中，还是他们学校附属中学的呢，不过也是，肯定离得近，不然也不会跑这里来吃个汉堡，张泽禹在心里偷偷揣测。

 

 

目光最后落在人脸上，标准的帅气男高长相，张泽禹内心狂喜，帮忙带个饭还能遇到帅哥！还是男高！花痴本质让他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几眼，手也挺好看，嗯。

 

 

“阿顺，别玩了来帮忙。”刚刚在柜台的姐姐叫着人，就在张泽禹在想她在叫谁时旁边的男生开了口，“来了来了马上。”

 

 

原来他叫阿顺啊，张泽禹瞥了眼他的游戏，才开局十分钟，三两分钟肯定结束不了。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在张泽禹为数不多的打游戏的经历中，就有一次像这样不得已挂机被扣了信誉分。

 

 

在那个姐姐第三次叫他时，张泽禹还在心里为他叹息，结果下一秒手机就被塞到自己手上，“帮我打完，我去给你做汉堡。”

 

 

张泽禹满脸疑问和惊讶，什么叫帮他做汉堡，店里又不止他一个人，而且又不是他买的。

 

 

“不会吗？”那男生微微皱着眉毛但语气十分友善，“刚刚见你一直在看，我还以为你会玩。”

 

 

不等他话说完，英雄就复活了，张泽禹下意识就操作起来去支援队友，然后才去应和他的话，甚至来不及窘迫被他发现自己偷看，“会一点。”

 

 

“行。”那人也不怕会不会输，转头就进了里边，留张泽禹自己在外边手忙脚乱。他不会玩李白呀，该先出哪个呀，对面妲己怎么这么厉害呀，哎队友被围了哎呀不管了打吧，输了……

 

 

张泽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回头也不见刚刚那人的身影，这怎么说，还挺尴尬的。

 

 

“十七号取餐。”张泽禹被他吓得一哆嗦，这也不能赖自己，是他塞给自己的……张泽禹接过餐把熄屏了的手机轻轻塞在柜台上，还没开口就听他说，“输了？”

 

 

他语气里带着点笑，张泽禹更加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得好温柔啊。

 

 

“没关系，游戏玩的开心就好，欢迎下次光临。”

 

 

因为他这句话，一向不喜欢吃汉堡的张泽禹隔天路过这家店时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可他并没有见到那个被叫做阿顺的男生，收银的姐姐也不是上次那个，“欢迎光临，想要吃点什么？”

 

 

3_

 

 

“不用了谢谢。”张泽禹带着耳机拒绝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份传单，要是放在平常，他绝对会接过这份传单，但今天实在太霉了，倒霉到没力气说话。

 

 

“真的不看看吗哥哥？我家汉堡可好吃了。”发传单的男生拉住了张泽禹的胳膊，另一只手摘下了口罩，口罩下藏着一双笑眯眯的含情眼。

 

 

张泽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否极泰来，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张泽禹突然就觉得白天的霉事都没有什么了。

 

 

“你只有周五来？”张泽禹握着一杯豆浆，就在刚刚他才知道面前的男生叫做张峻豪，还点了他极力推荐的凤梨汉堡。

 

 

“对，周五我妈妈会来替我小姨看店，我放学了就来这等我妈妈一起回家，顺道帮会儿忙。”张峻豪面前摊着的作业一字未动，其实他就是不想写作业才没事找事去门口发传单的。

 

 

张泽禹瞥了眼桌上的卷子，上面赫然写着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高三？”

 

 

张峻豪点点头，愁容满面地就差薅头发了，“哎你大一能不能给我讲讲题，这数学也太难了。”

 

 

现在的男高都这么社牛吗，他们也就只见过两次面而已。但是他好帅，张泽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强装淡定地点了点头，“哪一题呀？不过先说好讲错了可不怪我，我可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了。”

 

 

但实际上，张泽禹的数学回回拿年级第一，厚厚的错题集可不是白记的。讲题时甚至忘记了欣赏帅气男高的近貌，回到宿舍才想起自己也忘记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大一。

 

 

至此两个人仿佛有了无声的约定，每个周五晚上都会不约而同地准时出现在汉堡店。但是你知道一个晚上的时间其实是很短暂的，这种无声的约定却次次赴约的感受也足够人上头，张泽禹开始期待每周五的晚上，甚至喜欢上了周五的晚课。

 

 

独处是很容易产生异样的气氛的，但张泽禹总觉得这太变态，跟祸害小孩似的。哪怕朱志鑫说了他无数遍喜欢要讲出来，他也总有不尽的可是。

 

 

4_

 

 

结果就是六月后他们三个月都没有再联系。张泽禹一度被嘲笑给人免费补了几个月的课，虽说几个月也只有几次，但是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花费了时间……不过确实张泽禹没法反驳。

 

 

偏偏张泽禹就是个胆小鬼，再也没敢去过那家回宿舍要经过的汉堡店，甚至知道了张峻豪真的考了他的学校时也只敢逃避。

 

 

“张泽禹。”在他第三次在校园里遇见张峻豪并且假装没看到准备绕路时，终于被人叫住了，“啊？嗨~”

 

 

“泽禹学长不认识我了吗？”张峻豪跟之前一样，遇到答不上来的难题时就会这样，故意装可怜，他知道张泽禹吃这套。

 

 

张泽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没看到你，你也考了这个学校呀，哎我有课先走了啊。”一连串的话密得让人插不上话，说完就逃跑了。

 

 

张峻豪站在原地发懵，明明张泽禹是喜欢他的，为什么态度会这么截然分明。但他是个锲而不舍的人，然后校园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生经常跟着一个乖乖的男生，如果场景换到小巷子，那张峻豪就妥妥一变态。

 

 

“他就是张峻豪啊。”朱志鑫夹着菜朝他斜后方的地方扬了扬头，“你怎么不理人家呀。”

 

 

“没什么好说的。”张泽禹埋着头，自顾自地吃着饭。

 

 

“怎么没什么好说的，问他为什么不回信息为什么又考你学校为什么跟着你啊。”朱志鑫撇着嘴摇了摇头，最后得出总结，“你太钻牛角尖了。”

 

 

“没有。”张泽禹嘴硬地否认。

 

 

“张泽禹，你知道我之前一直都觉得你对感情很愚钝，连表达都笨的不行。”朱志鑫看了眼他身后的张峻豪，随即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我始终还是觉得，你只是还没遇到那个人，你会想办法的。”

 

 

“看。”

 

 

张泽禹顺着他扬脸的地方回身看去，一个人站在张峻豪旁边一脸娇羞，就算听不见也知道现场在发生什么。张泽禹垂了垂眼眸，再抬眼时猝不及防和当事人张某对视，突然地他来不及收回眼里的失落。

 

 

  

而张峻豪这边确实心烦得很，这是他第一次见张泽禹身边有人，虽说他平时都总是一个人，这是好事。但张峻豪摸不准这人什么身份，然后还有人来要联系方式，真够烦的。

 

 

受不了了，他张峻豪绝不是能忍的人，他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走到他们桌前时还故作不安，“泽禹学长，能加个微信吗？”

 

 

朱志鑫了然地笑了笑，张泽禹身边没出现过这样的人，恰巧他也认为张泽禹就吃这一套，“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下次见。”

 

 

“你这又是哪一出？”张泽禹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搞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他没回消息。

 

 

“我害怕你有对象了，那个人还不是我。”张峻豪就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说话一向直白，就像之前每个周五那样，见面会说我好想你。

 

 

“张峻豪，难道不是你没回我的消息吗，你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张泽禹压制着想要发火的脾气，暑假好不容易等他出了成绩，再三犹豫才发了隐晦的表白，可是什么都没等来。

 

 

张峻豪一脸委屈，“我回了哥，我说我也喜欢你的。”说完又立马拿出手机来证明自己，置顶的消息，哪怕带了红色感叹号。

 

 

“阿顺想好报什么学校了吗”

 

“你不会忘了我吧，我还挺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你”

 

“张泽禹我喜欢你”

 

再下面的信息就带了红色感叹号，但手机的主人好像并不愿意放弃，消息持续到开学当天。

 

 

张泽禹看的一脸懵，“可……”

 

 

“肯定是你手机坏了，什么破手机啊让我们错过了这么久。”张峻豪撇着嘴委屈这错过的几个月，“但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什么呀。”张泽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是他太不安删了聊天框，连同他发来的消息没看到一起删除。

 

 

封闭的空间容易产生暧昧，怎么大庭广众之下也能让他红了脸，张泽禹怀疑张峻豪根本就没有不好意思这种想法。

 

 

“你能不能收敛点？”张泽禹把水递给他，早知道不来了，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你再这么得瑟我下次不来了。”

 

 

“别别别不得瑟了。”张峻豪拉着他的胳膊往他这边靠，完全无意识的动作。

 

 

“不是，小孩儿可以得瑟，很可爱。但是不能这样，你知道我会不好意思。”张泽禹很喜欢张峻豪无意识透露出来的小孩儿脾气，得瑟的样子像是昂首挺胸地在求表扬。

 

 

“不小了！已经十八岁了。”张峻豪

 

 

“嗯，我们峻豪是大孩子了，三分球太棒了。”张泽禹抬手帮他擦汗，眼睛笑得弯弯。

 

 

5_

 

 

可是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那天聊着聊着两个人就冷了脸，算不上吵架但到现在也没再联系。

 

 

放了寒假回来张泽禹忙着学校的培训，连周末都没空歇一歇。忙碌着也行，这样不会分心。

 

 

刚闲暇下来又被童禹坤拉去了一个项目带队，本来他是想拒绝的，参加倒是没问题，带队让他觉得难以胜任。可是童禹坤太忙了，另外两个队友又说是学弟，他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开会的时候他才知道，学弟有一个就是张峻豪。没办法，硬着头皮分配任务，名字叫的及其亲切，“峻豪。”

 

 

结束了童禹坤还说他真有点学长那味儿了。童禹坤和他同级，但他就觉得他身上有种道不出的能力，就像他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所以张泽禹很喜欢和他参加比赛，感觉已经赢了一半。

 

 

“哎对了，咱周六去实地考研，你记得在群里提醒大家提前空出时间。”童禹坤提醒着他，“你也要做好准备。”

 

 

张泽禹只当是让他提前准备好当天要用到的材料什么的，点了点头记下了。

 

 

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到地方考研也就抓了几个人采访，张泽禹认真做了备录。结束的不算晚，但按照去年跟学长出去都会被请吃饭的惯例，张泽禹和童禹坤找了个地方吃饭。

 

 

饭桌不大，张泽禹坐的离张峻豪八丈远，童禹坤和另一个学弟在一边偷笑。尴尬坏了，张泽禹发誓，再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事。

 

 

张泽禹无心吃饭，又不好意思放下筷子干坐着，索性找了个理由上厕所去了。说出去肯定要被笑死，躲人躲到厕所，张泽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胆小，不自信，逃避，他都知道，但总还是这样。

 

 

这次带队是迫不得已，可谁会总给他这么好的机会。站了很久张泽禹想自己不能总这么逃避，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想到这张泽禹坚定地点了点头洗洗手准备回去。

 

 

 

“你们两个吃好了先回去吧，我在这等他。”张峻豪怕他俩有事，另外确实存在私心。

 

 

“行，我俩先走了，泽禹就交给你了啊。”他俩都知道张峻豪那点小心思，知趣地给他俩留了独处空间。

 

 

张泽禹回来时张峻豪正在认真玩手里的一个毛绒玩具，听到动静抬眼看他，“回来了，他俩先走了。”

 

 

“哦。”张泽禹点了点头，坐都没准备坐就去拿包，“那我们也走吧。”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可以聊一聊。

 

 

“给你，十七号。”张峻豪把手里那个蓝白相间的东西递出去，张泽禹才注意到这是一个钥匙扣，“什么十七号？”

 

 

“他们店里活动抽的。”张峻豪指了指墙上贴的活动宣传页，不大的纸但不至于看不到，但偏偏它贴在张峻豪后面，那个方向张泽禹一个眼皮都没抬。“你知道为什么是十七号吗？”

 

 

“啊？”张泽禹懵懵地反问，表情看起来呆呆的，张峻豪立马弯了嘴角，“因为十七号是我们认识的开始，我觉得它是我的幸运数字。”

 

 

十七号，汉堡店，第一次见面，张泽禹回想起来那天确实是第一次有了交集。

 

 

“所以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张峻豪把他堵在墙角和自己之间，又是那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不能主动找我？”张泽禹倔强的偏头，不去看他。

 

 

“我知道你不是主动的人，就连有能力胜任的工作也不敢尝试，我是想着推你一把。”张峻豪抚上他的脸颊手指摩挲，“可是我不舍得，我这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张泽禹想要掉眼泪，没什么呀明明也。

 

 

找童禹坤时他其实是立马就同意让张泽禹带队的，他觉得张泽禹有能力。张峻豪说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张泽禹就是一棵未开花的树，并不是不会。

 

 

拿到奖的时候又跟他们狠狠地炫耀了一番，看吧，我男朋友最棒了。得瑟，张泽禹想，可他好喜欢。